黄河入晋第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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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4日，细雨霏霏的省城。电话声音清晰，是偏关县老牛湾村民吕占成的高嗓门。他说，一年来村民的生活不赖。随着旅游的不断红火，各家的日子会更好，像我去年拍照的他家门前那片海红果，越来越红。　　　　　　　　　　我说曾给他打过多次电话，打不通。他说那是我拨的老号码，如今“回来”了。　　　　　　他所说的“回来”是指老牛湾村的电话号码从内蒙古电信序列回到了咱自己省的序列。　　　　　　老牛湾村在三晋版图上的最西北角上，紧挨着内蒙古。离太原总得五六百公里。离县城50公里，离镇政府牗万家寨牘虽然只有14公里，但路在黄河畔的山尖，凹凸不平且坡陡弯急，左盘右绕。机动车也得忽颠个把钟头。村民去呼市比到自家省城更近更顺。去秋我来这里小住时发现，往本县城打电话竟然得挂跨省的长途。于是乎，在我的电话本本里便有了这种稀奇记录：打自己省这个村的电话，得挂外省区的区号。　　　　　　吕占成高兴地告诉我，电话“回归”是一年来村里的变化之一。别的变化还有：老牛湾旅游开发有进展，老村牗原村址，多有古迹牘已有一内蒙古人士投资；老村里荒废的古老窑洞已整修、粉刷了十来孔，供游客居住；他承包的那三亩葵花地———黄河入晋第一块农田，已被投资者征用，搞旅游建筑；他家增加了两套盘网船，一套拉网船，捕鱼量倍增，价钱也好；被我拍照的那艘在岸上闲置了二年的日本游艇，因游客增加而恢复运营，同时又购进两艘；今年的海红子、夏果等产量也可以，只要旅游的多了，就都成钱啦……　　　　　　这位村民所以同我说这么多，是因为我曾经多次前来，而且去年那次还住了下来。　　　　　　我所以多次来游，是因为这个村有看头，或者叫旅游魅力吧。　　　　　　如果说偏关县是我省西北隅之县的话，万家寨便是这个县里最西北隅之边镇，老牛湾便是这个边镇最西北隅的村落。但是，这还不是老牛湾村位置特殊的主要之点。其主要特在了三个方面：一是她在万里黄河入晋之处。黄河从内蒙古南来，作为晋陕、晋豫界河，围着我省足足绕了西、南两省之界，经过了省边18个县市近四百个村落。其中有幸作为第一个迎接母亲河之村，就是这个老牛湾；二是她居于古长城与黄河唯一交会处。作为中华民族象征和世界古文化遗产的万里长城，从河北省怀安县进入我省的天镇县境，兼作山西与内蒙古的边界逶迤西行，到老牛湾与黄河握手。这个老牛湾便是我省境内迎送长城西去的五县区近百个村寨的最终交接点。这样，这个边远的塞外村落，便被名冠全球的长城与举世闻名的黄河托到了世界顶级的独特地理位置。这在三晋大地三万个村庄当中算是独此一家了；三是这里有着古长城与高原碧繁相依相偎的独特景观。老牛湾不仅是黄河与古长城交会之处，还是山西、内蒙古之间的界河杨家川沟汇入黄河的河口。这条沟原是水土流失，岩石裸露的狭深沟壑，四季干枯，遇雨便顷刻发洪。古来成为内地与塞外游牧地域的自然分界。明朝时沿着沟岸修建了起伏边墙牗明长城牘，绵延到老牛湾。万家寨大坝蓄水，憋得上游几十公里水涨百米，成为茫茫黄土高原上的浩森平湖。　　　　　　斑斑古迹引您穿越历史的烟云　　　　　　老牛湾这一村名来自美丽的神话。据传说，上古时候大地雨涝成灾，民不聊生。玉皇大帝派太上老君赶神牛，犁耠新河道，从河套东来。犁到这里，忽被附近明灯山的亮光惊吓，急拐一个大弯，向南犁去。此处便得老牛湾之名。传说归传说，无据可查。但可看到的至少有二。一是其险峻的地形：它坐落在黄河与杨家川沟的夹角，并且位于这个夹角顶尖的陡峭的大石崖上。其地形之险峻，位置之厄塞，大有居高临下，一统千里之势；二是那古老的营堡，那残存的望河楼、烽火台及散落其旁的断碑残柱。它们都在见证着：此处在明代初期已成为军事要塞，崇祯九年建成戍边把关的老牛湾堡。直到清代，仍派兵马驻扎。后来，烽烟渐熄，兵卒弃戈荷锄。但堡寨的空旷和苍凉掩盖不住昔日里军情倥偬的历史烟云。如今，你若从河边踏上古栈道，拾级登堡，或者沿着边墙走进残塌的瓮城，便不忍心去踩路石上那一个个怪异的符号；还有那些在地上铺砌的，或是随处散落的古石上一些无法识别的图案。不知是某个古老部落的象形文字呀还是什么鱼虫骨骼的化石……都给人以古文化的遐想。　　　　　　博大的石头文化陈列馆　　　　　　当你还被这独具魅力的遗迹所痴迷之时，一种罕见的石头文化又在吸引你的眼球。由于古营堡建筑在这个整块的大石崖上，百姓们牗多数是当初戍边的兵丁牘便在这个石崖上起石旋窑，繁衍生息。如今，多数村民迁徙到了东面一里多远的新村。这里几十个院落已经空荡寥落，和古堡一样地长起了苍苔和野蒿。还没搬走的，只有宋二栓等三家村民。一进入宋家小院，里里外外的设施、器具便令人惊叹：这里是把“物尽其用”变成“石尽其用”，而且用到极致了牎从古堡到周围的街巷、空院到这三户，俨然组合成了一个十分罕见的石头文化陈列馆：石头院落石窑洞，石头烟囱望远方。石檐代替琉璃。石垒墙壁砌门窗。石头门槛石台阶，石碾石磨年代长。架起条石做鸡窝，竖起片石圈牛羊。牵回牲口石槽喂，背回土豆石窖里藏。石板窗台晾果干，石墙头上晒衣裳。沙石窑顶五尺厚，自然空调换暖凉。石铺地板天然色。石板锅台石板炕。长长的石板做条几。圆圆的石板盖水缸。四块石板拼起来，防鼠防虫好粮仓。窑洞里面石套间。石灰石粉刷白墙。石材石料组合柜，摆上电视和音响。民居外面石街巷，三尺石柱拴马桩。平阔石场打五谷。凹处积雨浇菜秧。望河楼上石刻字，石堡内外石营房。石雕罗汉守古庙。大小石碑话沧桑。　　　　　　老牛湾之所以搬迁，是因为旧村在大河之畔再无拓展空间的这个石崖顶上，去东梁种地太远，下黄河担水太险，运进运出太不方便。在党和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选定古堡东面平缓处兴建新家园，解决了制约老牛湾人的这三大难。至今，仅有宋二栓等三户还留在老村。他们日后是否也迁往新村，尚不得知。但从旅游的视角来看，有几户继续在这里生息，倒是这个石头文化陈列馆的有机组成部分。因为他们可以让游客更直观地感触鲜活的石头文化，增加游览的情趣。　　　　　　赞叹之声近几年来，旅游方面的社会需求日益增加，越来越突显了老牛湾的魅力。慕名而来，感叹而去者，既有政界要人，又有专家学者。他们惊呼这一小小村寨，居然承载着长城古文化与黄河古文化的交汇及融合，北方少数民族文化与汉文化、塞外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的碰撞与交流，还承载着古代军事文化的历史脉络，塞北石头文化、黄土高原民俗风情等独特内容。他们触景生情，感叹这里“极具国际品位”。国家某研究所旅游经济与规划中心主任、资源与环境研究室主任石教授率专家组前来考察，说这里堪称“天下黄河第一村”，评价这里为“中国十大风景宝地之一”“感动中国十大美景之一”。　　　　　　　　　　　　　　■

黄河老牛湾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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